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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乡的冬天

  发布时间:2014-12-10 11:32:05


    对于新乡这个华中地区的小城市来说,冬天的态度是有些暧昧的,因为“大雪”节气已经过了,但是秋叶还未散尽,飘雪还未到来。相比起来,北方是爱憎分明的,“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……”,夏日照样是烈日炎炎,而一入冬,便是寒风寥冽,这是北方汉子的性格,果断、坚毅。同样相比起来,南方是温柔缠绵的,“杨柳岸,晓风残月……”,夏日虽然温度很高,但总是给人湿漉漉的感觉,包括古人的的诗词也是这样的“采莲南唐求,莲花过人头”,而到了冬天,阳光和煦起来,会让你想到曾经的初恋,这是南方女子的性格,温柔、细腻。

    我曾有幸感受过北方的果断坚毅,也细细的体会过江南的温柔、细腻,但比较起来,还是喜欢华中这个小城冬天的暧昧,因为在这座小城里,它给人无限的遐想和回忆。我看到了随风而来的梧桐飘叶,我会回忆起来,在某个繁华或者静谧的路段的欢笑和喜悦;清晨时我用嘴呵着双手,看到那慢慢散去的哈气,便又会对那银装素裹期待起来。如果说,非要用一个人或者物来比喻这个城市的冬天,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智者,对已离去的怀念,和对还未来的期待。

    我相信我的先辈们是有眼光的,在清朝的某次移民迁徙时,他们放弃了关外肥沃的黑土地和紫禁城的气派,也放弃了江南的繁华和富庶,他们在数百年后这个叫新乡的小城扎根下来,感受和熏陶着这个城市数千年沉积下来的智慧和思想。作为后人,我曾怀疑过先辈们的眼光,但静下心来,享受这特有的小城之冬时便又开始无限的崇拜起来。

    新乡的冬天,可以泡一杯茶,不需要太好,京华牌的茉莉花就可以,小资一点的还可以沏一杯咖啡,一个人坐在窗前,看那看似无序却又有序的落叶,你可以感受到,每一片落叶都有不同的轨迹,却又有相同的归宿——待到来年时化作春泥。这恰恰如人生一样,和落叶一起进入你视野的还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,他们的匆忙我们无从得知,但注定他们有共同的结局,在夜晚的时候,与爱人或者孩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,或是多年以后,繁华落尽,安静的躺在某处坟俑的一角。有时候,或许会有那么一两片飘零的树叶有意或者无意的飘进你的窗台,等待着你去捡起它认真翻看它的历史和沧桑,细细的想来,你和这片树叶,于万千世界中,不期而遇,是一种惊喜,也是一种缘分。品味人生的得失,和感悟感悟人间的聚散,这在别处的冬天你寻觅不到。

    新乡的冬天,多数生活在这个小城的人,会三五个知心好友毫无节奏的吃着火锅,可以毫无节奏的散漫的谈你们想谈的事情,偶然间,你还会听到隔壁座上爆发出来的笑声,这个笑声干净而纯粹,这个笑声不涉及功名利禄,也不涉及恩怨情仇,它是对这一年中苦难的嘲笑,也是总不能快意的人生的嘲笑。假如你读过余华先生的《兄弟》,你便会对这份嘲笑肃然起敬,在《兄弟》里,宋凡平那让人不屑的地主身份,让父子反目成仇,妻离子散,但妻子李兰却微笑的为丈夫送葬出殡,她觉的丈夫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自豪,她的微笑正是对那个时代世间冷暖以及道德沦丧的嘲笑。敢于直面人生的惨淡,敢于不卑不亢的奚落嘲弄生活中的无奈,这让无数的文学者绞尽脑汁来刻画他们的故事和他们的主角,但在新乡的冬天,一个火锅便可以实现。

    新乡的冬天,你可以看到南方永远无法期待的,和北方望而却步的大雪。但你却不必缩卷在寒冷的小屋,躺在那你自以为温暖的炕上,因为对南方来说,雪是奢侈的,而对北方,雪意味着一切的落幕,你在大街上看到那走路都缩卷起来的匆匆人群,而在新乡,你可以漫无目的、散漫的走来走去,你可以欣赏这雪景,也可以照常做你想做的事情,任那轻盈的雪花飘落在你头上,抚在你脸上,搭在你肩上,拥在你怀里。如果说在南方雪是永远无法期冀的梦,在北方雪是一种让人落幕的态度,那么在新乡,雪不仅是一种景色,而是一种惬意人生的态度。我看到太多的青年男女在这雪花飞扬中热恋,看到自己童年时在白雪皑皑中打雪仗。一串冰糖葫芦,街边的一碗热腾腾的云吞汤,还有那夜晚万家通明的温馨,被这飘散的雪花装点着,我想这大概是新乡独有的景色吧。

责任编辑:李婉翾   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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